不留（12）
郑云龙没想到，等他真回了北京，却和阿云嘎大吵了一架，不欢而散。
甚至并不是为了感情上的纠葛，而只是为了…工作。
阿云嘎约了他和肖杰在家里吃饭，原本只是为了互通有无，聊聊近况。肖杰开了车，他没有。他和阿云嘎这段时日算是重新找到了平衡，以朋友的身份相处得还不错，喝了酒留宿一晚好像也没什么特别。
结果竟被阿云嘎“扫地出门”。其实也不算是，阿云嘎没气到那种程度，只是觉得他留下，两个人还要继续吵，怕好不容易修复的关系，在口不择言的盛怒之下又要支离破碎。
郑云龙不觉得自己有错。他不过是想和这个团队继续合作，但也看得出阿云嘎心里反对，面上却不好说，只拐弯抹角地提了句，“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上学的时候，老肖说过什么？”
肖杰本人夹在他们两个中间，左右看看，深知这疑问是个陷阱，打了个哈哈，“我说什么了？我天天说那么多话，大龙能记得就怪了…”
阿云嘎不接他的台阶，“一个只为艺术效果而不考虑参与者身心状态的导演，或是制作人，是自私的。”
他没指名道姓，但也激起了郑云龙的不满，“我们现在又不是排个期末作业过家家！”
他这话说得，真正尴尬的是肖杰。虽然他们称兄道弟惯了，但毕竟肖杰是他的老师。他自己也觉得不妥，不敢直视身边的人，“我不是那个意思，肖老师…”
肖杰没介意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跟我还说这些，我要真跟你计较，早被你给气死了…”他开着玩笑，却心下一惊，看了阿云嘎一眼，也从对方眼里读出了同样的情绪。
郑云龙一针见血。有时候在作品和演员之间寻找平衡，是件不容易的事。肖杰和阿云嘎合作过，也尝试过奉行他们自己的原则，可…他们落在具体的人身上的注意力太多，以至于作品本身的空间变得有限，也正是他们面对的瓶颈。
可是肖杰毕竟有个教书育人的理想，而阿云嘎自己吃过亏，不愿别人再走同样的路。尤其是郑云龙。“你不能这样消耗自己的身体，你到底知不知道脊椎错位有多危险…”
郑云龙打断了他，“我只想把戏演好！”
阿云嘎话被噎了回去，没控制住怒气，“你他妈这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态度，怎么就不能放一点儿在我身上？”
郑云龙被他问得一愣。肖杰此刻才是真的不知所措了，这怎么好好的说着戏，突然话锋一转，扯到这上面来了…
郑云龙不知是心虚了，还是真恼了。撂下酒杯，也拔高了声量，“你有病吧，这能一样吗？！”
阿云嘎不依不饶，“怎么不一样？还是说…你根本没那么…”爱我。
他说不出口，郑云龙却懂了，只觉得气血上涌，也不愿解释了，“随你怎么想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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